“牺牲”,这个词在古代是祭祀专用术语?
综上所述,“牺牲”指祭祀时所用的毛色纯一、躯体完整的祭牲。郑玄之所以说“毛羽完具”,是因为有时也会用家禽作为祭牲,比如上面举例中“自断其尾”的雄鸡。
古代祭祀用品|来源网络
古人认为:“国之大事,在祀与戎。”祭祀和战争是最重要的国家大事。因此祭祀所用的祭牲无比尊贵,不能称它们的本名,比如牛啊、羊啊、猪啊这些名字,而是有专门的称谓。不光祭牲,包括祭祀所用的其他物品也都有专门的称谓。
《礼记·曲礼下》载:“凡祭宗庙之礼,牛曰一元大武,豕曰刚鬣,豚曰腯肥,羊曰柔毛,鸡曰翰音,犬曰羹献,雉曰疏趾,兔曰明视,脯曰尹祭,槀鱼曰商祭,鲜鱼曰脡祭,水曰清涤,酒曰清酌,黍曰芗合,粱曰芗萁,稷曰明粢,稻曰嘉蔬,韭曰丰本,盐曰咸鹾,玉曰嘉玉,币曰量币。”
祭祀所用的牛称“一元大武”,郑玄注解说:“元,头也。武,迹也。”孔颖达进一步解释说:“牛若肥则脚大,脚大则迹痕大,故云一元大武也。”
祭祀所用的猪称“刚鬣”,“鬣(liè)”指猪脖子上又长又密的毛。孔颖达解释说:“豕肥则毛鬣刚大也。”
祭祀所用的小猪称“腯肥”,“豚”即是小猪,“腯(tú)”专门形容猪肥。
祭祀所用的羊称“柔毛”,孔颖达解释说:“若羊肥则毛细而柔弱。”
祭祀所用的鸡称“翰音”,“翰”指长而硬的鸟羽。孔颖达解释说:“翰,长也,鸡肥则其鸣声长也。”其实应该解释为鸡肥则其羽毛长而硬。
祭祀所用的狗称“羹献”,孔颖达解释说:“人将所食羹余以与犬,犬得食之肥,肥可以献祭于鬼神,故曰羹献也。”这是说祭祀用犬吃的是人的饭。
现代人进行的古代皇家祭祀表演活动|来源网络
“雉(zhì)”是野鸡,羽毛艳丽,因此也用于祭祀,称“疏趾”。孔颖达解释说:“趾,足也,雉肥则两足开张,趾相去疏也。”
祭祀所用的兔子称“明视”,孔颖达解释说:“兔肥则目开而视明也。”
“脯(fǔ)”是干肉,祭祀所用的干肉称“尹祭”,孔颖达解释说:“尹,正也。裁截方正,而用之祭。”还有一说是指祭祀所用的干肉不是从外面买的,而是自制的,只有自己制的才知道用的是好肉。
“槀(gǎo)鱼”即干鱼,祭祀所用的干鱼称“商祭”,孔颖达解释说:“商,量也。祭用干鱼,量度燥滋得中而用之也。”量度一下干湿程度再用。
祭祀所用的鲜鱼称“脡(tǐng)祭”,孔颖达解释说:“脡,直也。祭有鲜鱼,必须鲜者,煮熟则脡直,若馁则败碎不直。”“馁(něi)”指鱼腐烂。
祭祀所用的水称“清涤”,孔颖达解释说:“古祭用水当酒,谓之玄酒也。而云清涤,言其甚清皎洁也。”
祭祀所用的酒称“清酌”,孔颖达解释说:“酌,斟酌也,言此酒甚清澈,可斟酌。”
“黍(shǔ)”就是今天所说的黄米,祭祀所用的黍子称“芗合”,“芗(xiāng)”指谷香。孔颖达解释说:“谷秫者曰黍,秫既软而相合,气息又香,故曰芗合也。”“秫(shú)”指有粘性的谷物,有粘性当然“软而相合”。
“粱”就是今天所说的优质的黄小米,不是指高粱。祭祀所用的“粱”称“芗萁”,形容气味芳香。“萁”是语助词,没有实义。
“稷”也是黄小米,与“粱”的区别是:“粱”有粘性而“稷”没有粘性。祭祀所用的“稷”称“明粢”,“粢(zī)”也指“稷”。孔颖达解释说:“明,白也。言此祭祀明白粢也。”
祭祀所用的稻称“嘉蔬”,顾名思义,形容嘉善的植物。
祭祀所用的韭菜称“丰本”,顾名思义,形容韭菜的根部丰茂。
祭祀所用的盐称“咸鹾”,“鹾(cuó)”是形容盐味厚。
祭祀所用的玉称“嘉玉”,顾名思义,这是形容好玉。
古代祭祀用具|来源网络
“币”可不是今天所说的钱币,而是指用作礼物的丝织品。祭祀所用的丝织品称“量币”,意思是量度一下丝织品的长短广狭合乎祭祀的礼制。
古人对事物的分类之细,名号之丰富,祭祀之虔诚,真是令人叹为观止!
“牺牲”因为指祭牲,祭祀时要恭恭敬敬地献给神灵或者祖先,含有庄严的意味,因此大约从晚清起才慢慢演变为正义事业献身的含义;又因为祭牲必须毛色纯一,躯体完整,因此也拿来形容为正义事业献身的烈士之纯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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